第185章 名册丢失
如今在林长乐手底下干活的人,大多都是以前当山贼的家伙们。 这些人武艺好,性子也粗犷,跟着林长乐走南闯北时间久了,人也圆滑了许多。 如今几乎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了。 十一月底,历经一个多月的实地勘测已经完成。 要修的国道,大部分的路段,还是沿用原来的老路,只不过需要拓宽,和铺上以石灰石煅烧之后,加水和黏土做出来的水泥砖。 为了不走太多弯路,宋跃和工部的下属,还有几个匠师,确定了需要用轰天雷炸开的三座山。 轰天雷还在不断改进。 但是目前却只能用已经造好的。 林长乐带来的五车。 或许用完了,这三座山都不一定能全部炸开。 所以林长乐只得又带着人,急匆匆赶回江南道去。 从澜州境内,茫城连接平州盛皖城的国道,全长五百余里。 众多人来回测算多时,才终于在十二月中开工。 虽然此时年节已近,但是有钱拿,工时还可以抵税钱,百姓们都争相参与。 有人,有钱,就免不了欺压和贪污。 宋跃对自己的几个下属和从江南道带来的班底拿的十分紧。 哪怕自掏腰包,给这些人奖励。 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手底下的人越雷池。 十二月二十九日。 宋跃正在书房内做测算时,思贤带着一个穿着一身厚厚棉袍的中年男人冲进院子里。 来人正是宋家任。 “小跃!不好了!出事了!” 别看着大冷天的,还下着雪。 宋家任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淋湿了大半的棉袍,直直冲到宋跃的书房中。 宋跃见他这副模样,赶紧倒了热茶,请他喝下。 宋家任咕咚咚几口喝完茶水,连吸了几口气,才说道: “不好了,崇县发生民乱了!” “什么?!” 宋跃一惊。 “怎么回事?” 他赶紧问了一声。 宋家任骑了几个时辰的马,早就累得不行了。 他随意坐下,然后给宋跃解释起来。 “崇县原是你定好的,连接平州的最后一站,可是今天早上,崇县县衙管民工登记的文书说,手里的名册被偷了,需要重新造册……” “那工部附属司的登记名册呢?”宋跃插嘴问了一句。 宋家任一拍大腿,说道: “哎呀,麻烦就麻烦在这里!” “据说是因为要发工钱了,昨夜工部附属司的人将名册拿去县衙核对,所以一起丢了!” 开工已有十多天。 给朝廷做事的这些人,每人每天原本要得十文的工钱。 也就是说,名册丢了,若是要重新造册,那么月底就发不了工钱。 今天已经二十九,原定的明天发工钱,等着工钱过年的百姓们。 突然就拿不到钱了。 不闹才怪呢! 宋跃明白了。 他挥手止住宋家任还要唠嗑的欲望。 “小衫!” 宋跃出门喊了一声。 很快,一道穿着黑裙的纤细身影落在了宋跃身边。 他低声吩咐了几句,又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。 这才转身叫思贤准备外出的衣服,然后直接带着一队二十人的护卫,就离开了茫城。 他急匆匆出门之后,院子里,晚晚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左顾右望的,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宋跃这么着急。 一路顶着雨雪和寒风快马加鞭。 等宋跃到了崇山的时候。 已经是下午了。 数百名百姓围在县衙门口。 衙役们已经躲回了县衙,根本不敢开门。 澜州不像江南道。 每个县城,除了一两千守城的将士。 和几十个衙役。 根本没有更多的人手。 而且这件事,守城军也不好插手。 只要这些百姓没有在城中烧杀掳掠。 守城的将军是不可能出来说话的。 “让一让,侍郎大人来了!让一让!” 骑马跟在宋跃身边的思贤大声喊着。 百姓们看到这一队人马威风凛凛,一个个器宇轩昂,都下意识避让到两旁。 宋跃来到县衙门前,甩蹬下马,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百姓们。 然后示意思贤去叫门。 思贤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缰绳交给凌风。 然后小跑上前,开始拍门。 “开门,我是宋侍郎的小厮,还请开门!” “这人就是那个从都城来的宋侍郎?” “哼!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!” “就是啊,这些当官的,都沆瀣一气,没什么好人!” “……” 县衙的人还没有回应。 宋跃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。 他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几个百姓。 那几人原本还义愤填膺的神色顿时一变,都变得讪讪起来。 宋跃转头,看着被护卫们隔远了一点的百姓们。 然后走上前几步,大声说道: “本官知道,你们现在受了委屈了,但是要想解决事情,不是靠你们来这里闹一闹,或者嘴上骂几句就能了事的,这件事,本官一定会调查的水落石出,现在,还请你们安静!” 他来时换了官服,此时眉头微皱,满身都是威严。 百姓们缓缓安静下来。 思贤还在叫门,但是里面的人却始终不开门。 宋跃安抚了百姓们。 这才走过去,自己拍了拍门,喊道:“本官乃工部左侍郎宋跃,再不开门,就别怪本官让人来拆了这县衙的大门!” 县衙里面的众人吓了一跳。 崇县县令魏原当日是在巡抚府见过宋跃的。 他听到宋跃的声音,连忙叫人开了一小条缝,然后从门缝中偷偷看了一眼。 见到真是宋跃站在门外,心下就是一惊。 不过宋跃如今可不是他能拒之门外的。 于是他只好让人赶紧开门。 又抖了抖衣袍,然后小跑着出去。 一见到宋跃,魏原连忙作揖道: “哎呦,不知道宋侍郎到来,实在是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啊!” 宋跃冷哼了一声。 指了指外围的百姓们。 说道:“既是一城县令,百姓父母官,怎能如此对待他们?” 魏原苦笑道:“大人,您有所不知啊,这些刁民实在是蛮横,根本不听解释,只一味围着县衙闹事,下官实在是…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!” “胡说!你根本没有解释!” “我呸!早知道你们想贪钱,还找什么名册丢失的借口!” “赔钱!赔了工钱,我们马上就走!以后谁愿意来干谁来干!这路我们不修了!” “就是啊,哼!” “……”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百姓们,被魏原一句话再次惹恼,纷纷咒骂不已,甚至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指桑骂槐地骂起宋跃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