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忍一忍
涉事的学生不少，能在这个高中上学的背景都很了得。 老师当场头都大了，加上柳青青过于狼狈，只能选择叫家长。 这件事情是柳青青她们理亏，可姜家的地位在豪门圈子里实在是不够看。 冯婉仪赶过来，知道了始末后抱着姜涵心疼得直掉眼泪：“涵涵，你，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，怎么不跟妈妈说呢？” 姜涵抿着唇靠在她的怀里，垂下头没有说话。 她跟家里说又能这样呢？ 同学们非富即贵，家里惹得起吗？ 柳青青是顾家的养女，可比她这个姜家二小姐金贵多了。 姜成山坐在一旁，打量着这群女学生，脸上却露出几分震惊和忧虑。 “这……这个该不是李氏的千金？那个是周家最小的小孙女……还有赵家的大小姐……” 数着数着，他的汗都要掉下来了。 随便一家，他都招惹不起啊。 “涵涵，你为什么会跟同学们闹矛盾？” 避害趋利的本性让姜成山第一时间选择了息事宁人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，道：“同学们之间打打闹闹都是正常的，咱们涵涵最懂事了，可不能把开玩笑小题大做啊。” 姜涵的手猛地抓紧，脸色发白：“才不是开玩笑，她们是欺负我！” “涵涵！”姜成山加重了点语气：“你已经长大了，不要这么不懂事！” “成山！”冯婉仪忍不住红了眼睛，压低了嗓音喊：“她们一直欺负涵涵，孩子在学校里受了委屈，你是孩子的爸爸啊！你怎么能……” 她一贯温婉顺从，事事以姜成山为主。 此刻心底却不由涌上几分怨气，看着他浑身发抖。 “不然你让我怎么办？”姜成山抹了把脸：“你自己看看！得罪这么多人家，咱们家是不想在怀城呆了吗？人家动动手指，咱们姜家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孩子不懂事，你也不懂事吗？” 冯婉仪抱紧了姜涵，眼泪忍不住掉出来。 难道说，就只能忍下去吗？ 明明受委屈的是姜涵，连学校都不敢来，遭受心理生理双重压迫的是姜涵。 最后却让她的女儿忍气吞声，跟这些人和解吗？ 冯婉仪心痛如刀割，无力地闭上眼睛。 越是上流圈子，阶层越是分明。 她清晰地知道，姜家得罪不起这么多人家，可是作为母亲，她怎么能甘心？ “在说什么？” 姜茉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，就看到一家三口凄风苦雨的架势。 眉头微微皱起，道：“老师说那些女生家长过来了，咱们去会议室吧。” “走吧。”姜成山站起身。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，略带几分沉重：“大局为重……你们，你们忍着点。” 冯婉仪没说话，默默擦了眼泪抱着姜涵站起身。 柳青青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，已经被送到医务室检查身体，顾太太有事也没能到场。 不过，对于柳青青这样的人来说，被同学们看到她浑身脏臭地被送进医务室，丢脸的事情传遍全校，更能让她生不如死吧？ 推开会议室大门，里面已经坐了许多眼熟的人。 姜成山条件反射地堆上点笑容，冯婉仪心如刀绞，牵着姜涵的手格外用力。 姜涵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，垂着头眼底露出几分自嘲。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，不是吗？ 要怪，就怪她的出身比不上别人。 要怪，就怪她自己寡不敌众。 哪怕是最无辜的受害者，最后却还是她先低头。 她早就知道了，没有人能真正救她。 其他女生的家长也都不动声色，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。 “笃笃。” 敲击桌面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 姜茉走到最上首的位置坐下来，清凌凌的目光环视一周：“各位已经知道了吧？各位家中女儿，联合起来欺负我家小孩的事情。” 姜涵猛地抬起头，暗淡的眸子里一瞬间点燃了两把火。 冯婉仪的心跳莫名加速，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，鼻尖发酸、口干舌燥。 在这些人里面，姜茉是最年轻的。 羽绒服都裹不住她姣好婀娜的身材，毛绒领子堆着她赛雪肌肤，乌发海藻般浓密。 整个人娇艳漂亮，冷光湛湛的眼角勾着诱人的艳色。 然而在这么多身份尊贵的贵妇注视下，她神色坦然，不卑不亢。 “自家孩子自己心疼。”她勾勾嘴角：“我们姜家，总得跟各位要个说法。到底是孩子不懂事，还是各位对姜家有意见？” 姜成山倒抽一口凉气。 她这是在干什么？疯了吗？难道要跟这些女生的家族宣战吗？ 这，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！这是要送姜家去死啊！ 姜成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，直接晕过去。 冯婉仪心脏“砰砰”乱跳，头一次这样大胆地忤逆他，直接伸手抓住他，阻拦了他要开口的动作。 他们做父母的无能，没办法给小女儿讨回公道。 或许，大女儿可以呢？ 冯婉仪知道自己的想法，异想天开又有些无耻。 可是她没有办法，只能生出这一点点奢望，紧紧地盯着姜茉不敢挪开眼。 不光是她，其他女生的家长们也在打量着姜茉。 她漂亮得过分，也坦然得过分，坐在首位上不见丝毫露怯，身上的气势竟有些逼人，叫人暗暗心惊。 换成从前，他们绝不可能将这样一个漂亮女孩放在眼里。 可是现在嘛—— 先不说她跟厉寒霆、顾修之之间的爱恨纠葛，只凭她跟傅宴深暧昧不明的关系，就没有人敢小看她。 傅氏，那可是整个怀城食物链的顶端。 不看僧面看佛面。 他们从前不能想象，傅宴深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跟某个女人有牵扯，见到姜茉本人又恍然觉得没那么难理解。 这样个性、娇嫩又漂亮的出众姑娘，折下那朵高岭之花，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。 众人眼神交汇，似乎都有了主意。 坐在姜茉右手边的贵妇似乎是这群人里身份最高的，从始至终板着脸，看起来高贵又冷漠。 眼神落在姜茉的脸上，片刻后低声叫她：“姜小姐。” 冯婉仪的手掌攥紧，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