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 2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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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知青?” 程砚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莞宁。 “程……程营长?!” 听见熟悉的声音,顾莞宁睁开眼睛,小心喊一声。 “是我。”程砚洲打开手电筒,向顾莞宁来时的方向照过去。 光线照亮了这片空间。 程砚洲也看清楚了顾莞宁现在的形象。 她跌在地上,身后细软的头发披散,两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着脸,小脸脏兮兮的,眼睛里还盛着泪水,衣服上也满是树叶干草。 程砚洲心一紧,“怎么了?”他蹲下,关掉手电筒。 “我我…有人…”顾莞宁一把抓住程砚洲的衣角,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害怕,眼泪决堤一般冲出来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有人…人…追我…” “几个人?”程砚洲眉心不自觉下压,嗓音带了丝薄怒。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,顾莞宁用手背抹掉,道:“两个…是两个…两个男人,他们要追…追上来了…” “不怕。”程砚洲放轻了声音,抬手拿掉顾小知青头上的杂草,“我带你下山。” 顾莞宁抽噎着点头,又马上摇头,“不不不行,我脚…脚崴…崴了…” “我看看。”程砚洲说完,接着问:“我懂一点接骨,介意我看看吗?” 顾莞宁用力抓着他的衣角,紧张道:“可是他们…快追过来了,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。” “只有两个人,不用怕。”程砚洲问:“哪只?” 顾莞宁动了动左脚,见程砚洲一脸冷静,咬着下唇面露迟疑,小声提醒道:“他们有两个人,而且我还不能动……” 重新打开手电筒,借着光程砚洲查看顾莞宁脚踝的伤势。 纤细的脚踝一侧肿得高高的,充血发青发紫,脚掌的位置有些不对劲。 应该是骨折。 判断好情况后,听到这话,程砚洲轻笑一声,“那先下山?” 顾莞宁:“……”可是她走不了路。 程砚洲:“我背你。” 话音刚落,安静的山林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迫近。 顾莞宁被吓得一抖,下意识往程砚洲的方向靠了靠。 程砚洲面色一凛,拾起地上的手电筒,朝脚步传来的方向照过去。 “谁在那边?” 顾莞宁猛地看他,扯扯程砚洲的衣角,心里面着急,可不能发出声音啊,会被人发现的! 程砚洲偏头,对上一双带着惊慌的眼睛,小声道:“你别出声。” 顾莞宁抬手紧紧捂住嘴,大眼睛瞪圆,用力点头。 程砚洲垂眸。 真乖。 另一边,赵麻子被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一跳,回头看那人,“卫进哥,前面有人。” “知道是谁吗?” “我去瞅瞅。”这时手电筒的光晃到眼前,赵麻子刚想怒骂一句,就听那人继续道:“快下山通知大队长,有人上山偷树!” 话音落下,就是一阵匆匆行走的脚步声。 赵麻子着急道:“不好,卫进哥咱被当成偷树的了。” “走!”被叫做卫进的男人当机立断,“他们不止一个人,被发现我在你们大队吃不了兜着走!” 说完,不等赵麻子反应过来,转身就跑。 赵麻子见状也只好赶快跟上。 一阵匆忙渐远的脚步声后,林中又安静下来。 顾莞宁睁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惊奇,不错眼地盯着程砚洲。 程砚洲大步回到顾莞宁身侧,“可以出声了。” 顾莞宁松开手,“哦。” 看了眼刚才赵麻子的方向,她心有余悸地问道:“他们是走了吧?” 程砚洲点头,重新蹲下来,趁顾小知青不注意握住她的脚踝,“走了。”他解释,“社员不能私自砍树,被发现要罚款,记大过,还有处分。” 私自砍树…… 顾莞宁的视线不自觉飘到林子前面,那里的地面上躺着几根树干。 她一副‘哥俩好’的表情,凑近些小声道:“我不会跟别人说的,程营长。” 程砚洲没听懂:“嗯?” 顾莞宁指指地上的树,“砍树。” 程砚洲忽然面色一变,沉下脸,上半身缓缓逼近,声音低哑仿佛浸着丝危险,“顾知青,你觉得我会信你吗?” 顾莞宁呼吸一滞,心脏提到嗓子眼,害怕地闭上眼睛,着急道:“我我我不说程营长你信——” “啊——疼疼疼——” 顾莞宁表情一僵,下一秒皱着脸一脸痛苦,抱着收回来的脚踝小声叫疼。 “好了。”程砚洲笑着看她,“很疼吗?” 顾莞宁委屈地吸吸鼻子,眼眶通红,弱小可怜又无助,“还…还好。” “程营长我不会往外说的。” 虽然知道程砚洲刚才是吓唬自己,但顾莞宁还是再次强调了一遍。 “嗯,我信你。”程砚洲转身,宽阔坚实的后背对着顾莞宁,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 顾莞宁纠结没两秒,爬上了程砚洲的后背,“谢谢程营长。” 她两只脚一只骨折一只扭伤,想要下山心有余却力不足,还是别逞强了。 背着人站起来,听见这话程砚洲挑眉,顾小知青这性格意外地爽快不忸怩。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,程砚洲不得不放慢步子。 黑黢黢的山林中,不时有野兽嚎叫的声音随着冷风从不知名的深处传来。 顾莞宁缩了缩脖子,有些冷。 以为她在害怕,程砚洲出声,说起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。 “今天为什么来山上?” 顾莞宁蔫嗒嗒地回:“捡柴。” 程砚洲:“只有你一个人?” 说起这个,顾莞宁就一肚子火,“不是。还有个知青,但是她脚崴了就没来。” 顾莞宁不得不产生一种猜测,回回她跟刘晓玲捡柴,回回她出事,这要是没点猫腻她顾莞宁立马穿回上辈子去。 “追你的那两个人认识吗?”程砚洲问。 顾莞宁摇摇头,“我不认识,但是我见过。有一个男人是住在村口那处土房子的社员,好像叫赵麻子。” “另一个呢?见过没有?” 顾莞宁吸吸鼻子,“没看清,我只听见赵麻子叫那个人大哥,其他的就不清楚了。” 程砚洲拨开树枝,闻言道:“赵麻子在前进大队没有亲戚,也没有结婚,在队里名声也不大好。” “赵麻子专门欺负女同志吗?”顾莞宁皱着眉,莫非她想错了,今天只是偶然? 可赵麻子一边走一边找人怎么说? 程砚洲没答,而是抬手点了点顾小知青的手背。 顾莞宁直起身体,“怎么了?” 程砚洲低声笑了笑,“顾小知青能松松力气吗?勒得我快喘不上气来了。” 顾莞宁:“……” 一瞬间脸颊变得滚烫,她垂着头,松了松胳膊,恨不得现在挖个坑把自己埋了。 却还没完。 程砚洲又道:“也可以不用太松,顾小知青觉得呢?” 顾莞宁:“……” 她本来想在后面装死,但程砚洲像是在等她的反应,她不说话也不动作,程砚洲就跟她一样,停下来不走了。 顾莞宁只好又紧了紧胳膊,晃晃小腿,询问:“能走了么?” “能。”察觉到落在脖颈处湿热的气息,程砚洲微偏过头,道:“顾小知青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山上吗?” 比起这个,顾莞宁更想知道,明明去了部队的程砚洲是怎么出现在前进大队的。 顾莞宁顺着他的话,“为什么呢?” 程砚洲:“来砍树。” 顾莞宁:“???”这是可以跟她说的吗? 她鼓鼓腮,觉得程砚洲在寻她开心。 “不问问为什么来砍树吗?”程砚洲又问。 顾莞宁:“……” 她一脸生无可恋,“为什么呢?” 程砚洲憋着笑,“砍树打一套柜子,你不用担心,我在大队长那里拿了批条的。” 顾莞宁:“!!!”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? 顾莞宁快气成了河豚。 还有,她才没有担心,她只是担心自己,发现了这么要紧的秘密被报复怎么办? 这次不用程砚洲提示,顾莞宁主动问:“打柜子做什么?” 程砚洲:“相亲用。” “我年纪大了,总得靠些别的东西加分。” 顾莞宁悄悄抬眸,瞧一眼程砚洲的侧脸,是哦,程营长还没有对象。 她也想起来,桂花婶子还偷偷找过她,想撮合她和程营长。 顾莞宁心虚地低下头。 她也想拒绝的,就是没找到好机会。 还好程营长并不清楚。 “其实,二十五岁也不算太大,换个说法就是二十出头。”顾莞宁干巴巴地安慰。 程砚洲:“……”该说不说,他娘找的媒人对外就一直是这么介绍的。 “昨天我回大队,今天去我爹娘家,我娘跟我说,托别人说和的一个姑娘不愿意。” 那姑娘…… 程砚洲瞥一眼肩上搭着的脑袋,毛茸茸的,听见他的话还动了动。 “唔,是金子总会发光的。”因为自己也是属于拒绝的那一批,顾莞宁过于心虚,罕见地不大会安慰人了,“程营长你是个好人,大好人,肯定会有女同志愿意跟你处对象的。” 说完,顾莞宁忍不住挠挠头,她好像哪里说错了,又好像说得挺对的。 就是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。 说话的工夫,两人就到了山脚下。 程砚洲停下脚步,偏头问:“要回知青院?” 顾莞宁微微点头,“嗯。” “别了。”程砚洲道:“你现在这个模样回去,会被人误会。” 误会?误会什么? 顾莞宁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,但是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,两只眼睛睁得溜圆,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,低声呼道:“坏了!” “我捡的柴落在了山上!” 程砚洲:“……” 你就没发现,我砍的树也留在了山上吗? “所以我说不合适。”程砚洲沉默两秒,顺势说下去,“你既没捡到柴,又一身狼狈,会被有心人嚼舌根。” “去我爹娘家吧。”